北京
世上本没有魔术 ——法国动画电影《魔术师》
2019-05-06

 

礼帽中变出白兔,手绢下藏着花束,纷飞的纸牌与彩带齐舞,这些 从逝去时代里走来的魔术再也无法吸引观众的眼球,换来的只有零落的掌声和魔术师落寞的身影。在西维亚•乔迈的动画电影《魔术师》中,Tatischeff就是这样一个过气的魔术师,在时光的逆流中踽踽独行。1959年的巴黎,银幕上的光影流转才是新世纪最耀眼的魔术,盖过了魔术师黯然的目光;而此时的伦敦正被嚎叫与垮掉的一代所淹没,雨中的大本钟斑驳了时间,苍老的钟鸣为所有逝去的美好送葬,只有老祖母能欣赏的魔术中,tati变出的酒更适合自己独斟。当奇技淫巧褪去幻术的光环,潦倒的生活让人无法相信奇迹,当流光溢彩的舞台被喧嚣的摇滚占据,魔术师只有漂泊到远方试试运气,与他形影相随的只有一只旧箱子,一只魔术用的白兔和一张精心卷好随到随贴的演出海报。
  


在仿佛被时间遗忘的苏格兰海岸小镇酒馆里,tati遇见了改变了他生命轨迹的小女孩。爱丽丝相信魔术师有真正的魔法,相信自己是穿上魔法舞鞋的灰姑娘,一路追随tati来到了爱丁堡。在大城市的洗礼下,爱丽丝觉得橱窗后琳琅满目的衣服、高跟鞋才是让女孩变成公主的真正魔法,对魔术单纯的好奇逐渐被越来越难填满的物质欲求所吞没,永远都有更新的、更美的、更时髦的需要追赶、需要索取。而在魔术师的世界里,魔术其实并不存在,和旅馆里遭人鄙弃的小丑和木偶师一样,tati只是个靠过时把戏糊口的艺人而已。一个在舞台上能“无中生有”的魔术师却变不出面包填饱辘辘饥肠,但他宁愿独吞生活的苦果而不想在女孩渴望的眼神下揭穿现实的残酷。为了给爱丽丝献上一个个惊喜的“魔术时刻”,魔术师所能做的只有拖着老迈的身躯出卖廉价的劳力;当爱丽丝望着新衣心满意足地入梦时,魔术师要面对的则是无尽黑夜将自己吞噬得心力憔悴。当爱丽丝从丑小鸭蜕变成出众的天鹅和白马王子相拥在浪漫的雨夜时,tati用不求回报的父爱完成了一生中最精彩的魔术,不说再见就悄然谢幕,孑然一人继续风雨飘摇的旅程。

 


  
西维亚•乔迈酝酿了七年的这部动画少了些《疯狂约会美丽都》里的怪诞和嘲讽,洗尽铅华只剩下淡淡的忧伤,如伦敦的薄雾,如爱丁堡的雨丝,如苏格兰小镇里随风飘散的棉絮,成了未经融化就杳无踪迹的雪花,而真正的寒意渗入人心里。电影的故事来自于一位已故的大师级导演雅克•塔蒂生前写给女儿苏菲的长信,影片中向塔蒂致敬的地方随处可见,首先主人公魔术师的名字就是塔蒂的本名Tatischeff,而魔术师的形象也是基于塔蒂的样子塑造的,魔术师偶然进入的影院中放映的正是塔蒂的《我的叔叔》,影片的结尾,霓虹一点点熄灭,如同《玩乐时间》的最后,热闹的马戏散场,揭开浮华背后的空寂。

   
魔术师并不存在,因为魔术师投射在女孩身上的不过是亏欠太久的父爱;魔术师并不存在,因为再好的魔术也变不回与家人在一起的时光;魔术师并不存在,有的只是一个为生活奔波的孤独老人。或许真正的魔术师只存在于流淌的光阴中,无情的双手揪住我们的耳朵,让人无处躲藏。孩子总是向父母索求,因为那时的父母看上去就像魔术师能变出一件件礼物,而当日渐老去的父母再也无从给予时,生命的魔术师会在我们还来不及回头时就将父母变走。 
   
在《魔术师》中,真正让人动容的除了tati的父爱还有艺人们的辛酸。老魔术师、小丑和木偶师是一群与时代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人。白天使尽浑身解数逗人笑的小丑在晚上洗掉油彩后只有一张绝望的面孔,木偶师唯一的财产小木偶最终在典当行里即使白送都无人问津,而魔术师也沦落得用自己的技法来兜售女士内衣,帮商店招揽生意。雅克•塔蒂本人又何尝不是这样一个不被时代所理解的艺术家呢?在消费社会中,商品成为人们唯一相信的神话,在获取更丰富的信息,捕捉更诱人的感官刺激中,很多人已经遗忘了简单的美好。西维尔•乔迈的动画和雅克•塔蒂的影片一样,只有几句模糊的台词,基本只靠影像本身的魅力征服观众。世上本没有魔术,3D和特效不是魔术,而用心雕刻时光的塔蒂会是天堂中真正的魔术师;世上本没有魔术,与塔蒂心有戚戚的乔迈用手绘般纯净的动画呈现了一场永不过时的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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